“什么？有人要杀诺玛？”
在灯光明亮的办公室里，男人一只手拿着咖啡杯，一只手拎着电话，满脸的不可置信。
“是的，老板，三个流民袭击了执行员秦堪的住所，但是被杀了。”
“我们下面有人擅自出手了么？”他揉了揉太阳穴，“秦先生是付了钱把那个小妮子买走的，我应该没有下过命令才对。”
“是的，老板，你没有下过命令。”
“该死，他可能会以为这是我办的。”男人把咖啡一饮而尽，在皮革办公椅上坐下，“我有很不好的预感......这段时间看紧一点，我们极限组织在071区的根基一定要稳固，不能和那个执行员起太大的冲突。”
“老板，秦堪只是一个三级执行员。”
“这件事和他无关。”男人把脚放在桌子上，眼前的落地窗擦得很干净，可以直接看到071区纵横交错的街道，“我们不能和智人协会冲突。在几年前组织刚成立时，我们还是破坏规则的人。如今071区大部分组织都被肃清了，我们需要逐渐转向合乎规则，掌控住071区的地下部分。”
“了解。”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一小会，“老板，那现在怎么办？”
“把所有杀手召回，终止任务，让他们在暗中盯着诺玛，我要知道是谁在下手。”
“了解。还有别的事要办吗，老板。”
“没有了。”
挂掉电话，男人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，长长吐出一口气。
揉了揉太阳穴，他忽然觉得整件事无比蹊跷，甚至比他所见到的更为蹊跷。
究竟是谁要杀掉诺玛？
虽然人称‘血衣裳’的诺玛之前解决过不少人，但杀手杀人天经地义，这是他们的本分工作，规矩上来说是不会有人报复杀手的，杀手只是武器，重要的是使用武器的人。
真是奇怪......而且也不知道那个秦堪把诺玛买回去之后有什么用。当成玩具吗？不大可能，一万杜比买一个泄欲玩具实在是太离谱了，这么多的钱，足够买下十个普通的妓女。
他来到落地窗前站好，却依旧没有头绪。
......
......
帕特中学。
下午一点三十分。
秦堪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医疗室，陷入了沉思。
按照刚刚醒来了的人的描述，他们都是被穿着‘松垮白色短袖’的小个子女生打了一顿，那显然就是诺玛。
由于一整个班级被团灭了，现在也没有了上课的必要。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诺玛会创下建校以来最快被开除记录时，校长竟然出面宣称这是‘一场意外’——“四年E班的门板过于老旧，连接位松脱，不幸导致门板松脱，砸晕了这些可怜的学生们”。
好家伙，那些E班的学生是在门板边上玩层层叠吗？
因此当秦堪带着诺玛时隔数小时第二次坐在了校长室里面，秦堪终于没有忍住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。
“为什么。”
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点起烟，然后翘起二郎腿。
“哦？我亲爱的秦老师，犯错是人之常情，不是么？”
“说吧，你要我做什么？”秦堪挑了挑眉毛，他不相信眼前这个老头子心里没有一点坏水。
“这个......两位同学先出去一下吧。”
校长对诺玛和菲比挥了挥手，着二人先去走廊里等一会，然后把门关上了。
“你知道，现在是早上，不能提到夜晚里的东西。”
“什么夜晚？夜晚有什么？我什么都不知道，我在晚上都在睡觉。唉，人老了，可没有你这么多精力了。”校长发出低沉的笑声，吐出一大蓬烟雾后看向秦堪，“我倒是想问你，秦老师，你在搞什么飞机？你不像是那种人。”
“哪种？”
“会花钱干这种事的人。”校长用烟头指了指秦堪，“还是说我看走眼了，实际上你是铜矿爱好者？”
“不，没有那种事情。”
“是啊——没有——那种事。”校长撇了撇嘴，“但凡诺玛同学年纪再小一岁，我就可以把你送去监狱了。也别和我说什么夜晚的法律——早上的十八个小时足够把你送去监狱反省了。说吧，你在搞什么？”
“你说过不提起夜晚的。”秦堪走到窗边撩起窗帘，街道上还能看到偶尔经过的特警，他们全副武装着，准备击杀任何破坏白天安宁的生物。
“智人协会那边给我发了一张通告。”
校长重新坐下，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，“本来是昨天要给你的，但你不知道去哪里了。你知道，我快退休了，位置需要有人接替。”
“这是夜晚的东西。”
“管他的。”
校长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熄，“不知道是恭喜你还是安慰你，每个人对此的看法不同，但你马上就要升任二级执行员了。”
“考核地点在特瓦纳伯斯，对不对。”
秦堪忽然有点想笑，因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。
‘老好人’菲尔茨准备退休，因此协会找到了他来接手前者的工作，但在这之前，他需要通过晋级考核。
特瓦纳伯斯是传说中的仿生人之城——那是一片曾经是地下车库的地方改造而成的地下城市，你几乎在里面见不到人类，那些仿生人对人类都抱有截然不同的情绪。
有些是攻击欲，有些是崇拜，有些是思念......因为各种原因没能继续留在人类社会的仿生人聚集在一起，建立了特瓦纳伯斯。
而他的任务，就是独立灭杀试图驾驭这些仿生人来颠覆地面政权的组织。
三级执行员的敌人是个体，如同曾经追杀诺玛的秦堪。
二级执行员的敌人是组织，如同他很快就要面对特瓦纳伯斯的毒瘤。
想要安全地完成任务，他需要一个同时拥有独立意识，又对他绝对忠诚的仿生人，这是极为困难的，因为仿生人的忠诚几乎都是建立在内部代码之上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我有自己的情报和人脉。”秦堪随便搪塞过去后把烟丢出窗外，“所以呢？”
“我只是通知一下你。”校长把通知书塞给秦堪，“还有，诺玛只是个孩子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，但我劝你最好办事小心点。”校长打开办公室的门，“去上课了。升职之后会被更多人盯上，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。”
“嗯。”
秦堪双手插着口袋，“诺玛，走了。”
麻烦？
是啊，不少人都会盯着他。
可惜......
现在，他已经知道有哪些人需要除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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